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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后更新于2023年10月7日,已超过 60天没有更新

  第一章
暗夜中,树影幢幢。
一道阴森幽暗的黑影无声无息的穿过重重的黑树林,直直的奔向前方。
火炬随着众人疾速穿越林地的步履,逐渐染亮了一整片黑暗的树林。
黑影不理会身后众人的追逐猎杀,飘忽的身形专注的飞掠过一棵又一棵的大
树,向前方掠去。
「快!不要让他逃了。」
「他在那里!」
背后的火光隐约赶上了黑影,追逐的人兴奋的欢呼出声,众人逐猎的信心更
加强烈。
黑影恍若未闻的向前掠去,然而,他胸口上的疼痛正一点一滴的扩散来,渐
渐痺了他的四肢。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愈来愈沉重。动作愈来愈迟缓……
很明显的,因为方才一时大意而中的剧毒,已因自己的行动而更加催发了它
蔓延的速度。
但他不放弃,宁愿自绝也不给他人机会。
他勉强护住自己最后一口真气,强振起精神,运功提气向前奔去,然而动作
渐缓的他跟身后众人的距离却愈拉愈近了。
就在这时,天地在他面前豁然开朗,原来,他已奔出了这一整片的树林。
迎面而来的是一大片空地,紧接着再过去就--没路了!
眼前一看,竞是悬崖!
崖边的大风呼呼的刮吹着他的人,他的衣袍在风中翻飞。
纵然天上的星月已隐去蹤影,但往下眺望,他仍可清楚的看见悬崖两壁大大
小小的突出尖石,底下却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面具下的他逸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此时,他的嘴角溢出了血丝……
一把又一把的火光在这时也追出了层叠的树林,瞬间就照亮了整片漆黑的山
头,也照亮了悬崖边的黑影--他身着黑袍,脸上戴着一个精工雕琢的鬼面具,
令人不寒而慄!
火光映上面具的一剎那,衬着背后无边际的黑暗,乍看上去竟比从地狱来索
讨人命的厉鬼还要阴森,令人胆战心惊。
「哀鬼……哀鬼……」
众人一见他不由得心生畏惧,不自觉往后倒退了几步,不敢再前进。
持着火把的手开始发抖了,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他的身份--站在他们面
前的黑影,正是子夜门中人人闻之丧胆的四大护首之--哀鬼。
没错,他正是哀鬼。
在那双面具后的眸光凌厉得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想到过去哀鬼杀人的手法-
杀人不眨眼,从不失手。
即使他已身中毒王堡的独门毒物「落叶归根」,此时仍无人敢再向前一步,
因为,没人敢确定他会不会做垂死前的挣扎,来个绝地大反攻!
哀鬼微微的一笑,血丝又溢出嘴角,他扫了围堵在他周围、手持火把的众人
一眼,模模糊糊的,没一个看得真切!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在他心中留下任何痕迹,只除了--在无月无星的天
上,突然浮现了一个教他的胸口更为疼痛的纯真笑颜……
啊!小意。
他突然仰天长笑,惊得众人更往后倒退一步,以为他要扑上来大开杀届了。
想不到他竟毅然决然的转身一跳,纵身跳下了悬崖,消失在黑夜中的万丈深
渊中,再也不见蹤影。
他,就是哀鬼,又叫--冷霜!
清晨的微光缓缓的映上了杏花岛,当岛上居民还沉睡在梦乡时,香瓷经抱了
一个盛满粗布衣的小木盆往小溪边走去。
破晓时分,没人在溪边洗衣,这时候到溪边去最好了。
不会有婆婆、婶婶她们在溪边直盯着她的脸瞧,她们常盯得她羞得不知脚该
往哪儿摆!
其实,这也难怪啦!她们也只不过是想替她做媒而已。
在她们眼中,这么娇美的一个姑娘家,又这般的温柔婉约,不讨来做自家二
楞子的媳妇,岂不是太可惜了?
更何况她已芳龄十七,早已过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只不过香瓷家那个顽固的「臭老头儿」,居然说嫁人这种事得香瓷本人点头
他才同意,所以,岛上一堆家中,儿子已达适婚年龄的婆婆妈妈们,只好拚命找
机会,看能不能说服香瓷点头了。
谁教古家老头儿的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正是害得岛上众多少年郎患相思病
的那个绮丽玉人儿呢?
但偏偏古家老头家住得老远,与女见两人独自民居在杏花岛上较无人迹的另
一方天地里,平常除非必要,否则,鲜少踏出家门一步,教人想找机会都难。
只除了洗衣时,她们偶尔可在溪边见到香瓷捧着木盆出现。
正因为如此,所以,岛上的婆婆妈妈们一看到香瓷出现,就会明示暗示的直
盯着她的脸蛋瞧,就盼望她能点个头或至少明白她们的心意。因此,性情温驯内
向的她渐渐不再出现在众村妇面前,毕竟,被盯着瞧的滋味太令人困窘了。
她宁愿像现在这样,趁着清晨大家都还在睡梦中时,一个人静静的踏着晨光,
享受杏花飘送的清甜香气,到溪边洗衣裳。
她绽开一抹动人的笑靥,一边快乐的侧耳倾听清晨小鸟的啁啾声,一边轻柔
的步向溪边。
淙淙的溪水流过河床上的大小石头,悠悠的吟唱不为人知的动听小曲儿。
她愉悦的走到溪边,正欲蹲下身子洗衣衫,溪石上一道黑色的暗影却吸引了
她的注意力。
咦?那是什么?
她好奇的沿着溪,向那道黑影走近了一些。
细看之下,她大大的吃了一惊--老天!那是个人呀!
只见那个人正趴卧在大石上,下半身子则完全浸泡在溪床里,任溪水沖刷…
看起来,他似乎已昏迷了许久。
她慌得没想大多,赶紧放下木盆,艰难的涉过淙淙溪水,走近他的身边。
虽然看不清楚他的容颜,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是个高大的男人!
她立刻羞得两颊飞上一片红霞,这才为时已晚的想起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
如果让外人看见,她的清白一定会毁损。
但是,她该怎么办?
她都已经涉水过来,裙摆也湿透了,总不能此时为了这个古训,就放他一个
人在此昏迷,自己再走回去吧?
万一他有生命危险呢?那她不是成了一个见死不救的「恶人」?
生活一向淳朴简约的她,当然不会想到万一她救到的是一个真正的恶人,那
她该怎么办,她唯一想到的只是,她绝对不能见死不救。
她咬了咬唇,任脸上的红霞继续往下蔓延,弯下身子,她打算先将他翻过身,
好扶他起来。
但,他真的好重喔!
她伸手握住他一边健硕的肩头,用尽吃奶的力气,困难的将他翻过身来……
从没接触过男人身体的她,一不小心接触到他的身体,顿时将一张粉嫩的脸
蛋羞得一片嫣红。
呀……男人的肌肉都是这么硬吗?
她一边困难的替他翻身,一边压抑不住害羞的在心中暗忖。
突然,他的身体被翻转过来,在融融的晨光下,他的五官清晰的呈现在她眼
前。
轰地一声,似乎有一把火从她的心底深处窜了上来,白花花的世界霎时在她
眼前旋转了起来,她那张玉雕似的美颜已经红到了颈子!
好刚毅冷峻的一个男子呵!香瓷害羞的盯着他瞧,他脸上深刻的线条显示其
风骨不屈的精神,看一眼就教女人的心不能自己的怦跳不停。
他不是个俊逸斯文的儒生,而是个英伟挺拔的大丈夫,还是个名副其实的美
男子。
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男人!
灿亮的晨光已让她沁出些许的热度,提醒她不能再迟疑,万一有人来到这附
近,那就真的会发生不必要的误会了。
她再次弯下身子,伸手绕过他的腋下,使出吃奶的力气,咬牙撑起高大沉重
的他。
天!他真的好重,几乎快把她压倒在地,然而,一股不知从何处升起的意志
力,使她咬紧牙关,困难的撑住他的重量,一步步勉强涉水踏过小溪,慢慢向岸
边走去。
呼--她轻吁一口气,终于抵达岸边了。
她的身上早已香汗淋漓,双脚才踏上岸边,人也因为稍稍鬆了一口气而软了
下去,连同被她强撑在肩背上的高壮男人也一起跌倒在地。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他压在身下,高壮又沉重的他就像一扇大门般厚
实的重压着她。
哦!天哪!
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快要从里面烧到外头了!
幸好他现在是昏迷不醒的,否则,她岂不是真的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她暗自祈求上天保佑,千万不要让他现在就醒过来,还有,也保佑在她带他
回去之前,不要有任何人经过。
她勉强从他的身体下爬出来,梳整得一头整整齐齐的青丝也已经散落了几络,
贴在她烧得热红的滑腻香腮上,显得有点狼狈。但她完全没有心思去顾虑那些琐
事,她那颗怦怦乱跳的心只能专注的思考,她该如何再度把倒在地上的他架起来,
走回家去……
一想到这里,一双细长的柳眉便攒得更紧,怎么办?好难呀!
但若不带他回去,难道要任他趴在地上继续昏迷下去吗?
不行!那她之前不避男女之嫌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她抬手抹去额际的薄汗,再一次伸手从他的腋下钻过去、用尽力气扶起他,
继续努力的强撑着高壮的他,慢慢往回家的路走。
古老头提着一根钓竿,正想出门钓鱼,却碰见他那外出去溪边捣衣的女儿回
来了。
然而,教他吃惊的是,他的女儿这回竟气喘吁吁的扶着一个大男人回来?!
这……像话吗?
她可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耶!
他马上丢下手中的钓竿,上前接手扶过那个看来已昏迷的陌生男子。
「爹,我在溪边看见这个人昏了过去,所以……
在古老头儿颇不赞同的目光中,香瓷原本因看到爹爹上前「拔刀相助」的开
心,瞬间转化为羞赧的低语看到她爹紧皱的眉头,她才突然意识到,男女到底有
多「授受不亲了」唉!是她逾矩了。
纵然是自己亲爹,她仍然清楚的感觉到,她爹非常不赞成她这项「义举」。
顿时,她的一张美颜更热了,头也垂得低低的,不敢再抬起来。
唉!这丫头!古老头儿在心中暗忖,难道她不知道这世上的人心有多险恶吗?
万一她带回一个坏人,这下子岂不是引狼入室?
古老头一看到她这副愧疚模样,满腔的责备全都化为一声无可奈何的歎息,
他摇了摇头,将这个高大的男子扶进屋里,安置在屋里唯一的一张空床上--他
的书房。
香瓷一看她爹终于扶他进去,那双清澄的明眸才重新恢复了光彩,心中那块
大石直到这时才算放了下来。
绽开一脸甜美的笑颜,她乖乖的跟在她爹身后,一起走进书房。
她默默的静立在一旁,看她爹为床上那个男人诊脉,不敢出声打扰他。
古老头儿再一次皱起眉头瞪视着闭目躺在床上、面容死白的男子。
他竟中了毒王堡的「落叶归根」?!
这个男人怎么会去招惹到毒王堡?由此可见,此人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通常见到这种男人,能避多远就应该避多远,可糟糕的是,香瓷竟把这种男
人带了回家!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无法不去注意到这个男人
身上隐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彷彿是来自地府的黑暗幽冥。
他皱紧眉头,开始有些后悔方才自己为何要因为香瓷的恳求,而心软的带他
进屋。
香瓷在一旁看见她爹的双眉愈皱愈紧,心中更加担蔓,因为,她从不曾见他
那么严肃过。
「爹,他怎么了?他还好吗?」
柔和悦耳的声音一响起,更加惹来古老头儿的眉头紧锁,他心头的隐忧更深
了。
「香香,你是一个女孩儿家,怎么可以对一个陌生男人投注这么多的关心?
纵然咱们家只是小户人家,你也不可忘了保护自己的清誉啊!
『他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她一听,莹洁无瑕的白皙玉容蓦地变得一片通红,非常羞惭。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猛烈的心跳似乎在她爹那双洞悉一切的严厉目光下,就这
样曝光了。
古老头儿一看,更加确定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这个男人一定会破坏他这个
心爱的女儿一向平静单纯的生活。
现在他只是昏迷过去,都这样影响香瓷的心绪;万一他清醒了,那他这个傻
女儿不是更加危险?
他非常确定,这个男人若清醒过来,一定更充满令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不行!只要他古老头儿活着的一天,就要制止这种危险发生的可能,他绝不
让自己的女儿踏人错误的第一步。
否则,他当初又何必那么历尽千辛万苦,带着女儿隐姓埋名,隐居到这座小
岛上,不再涉足江湖上的是是非非?
「好啦!你下去吧!不要再管这个男人的死活,那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他
看见香瓷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刻恍悟到她真正牵
挂的心事。
「香香,既然爹让他进屋了,就一定不会让他死在咱们的屋檐下,这样你是
不是可以放心了?」
香瓷听了更羞怯了,默默的点点头,她安静的走了出去。
香瓷难过的在心中暗忖,第一次看见疼她的爹这么严厉地板起面孔。义正辞
严的教训她,她爹一向是和蔼可亲,就像一尊笑弥勒一样,她不明白……莫非她
真的是逾矩了,才会惹爹这么难过?
她静静的走出屋外,来到杏树下,让清风吹吹自己热烫烫的红颊。
扑鼻而来的杏花甜沁人心的淡淡香气,让她的心稍获舒缓,心跳也不再那么
快。她想到自己方纔的失态,她相信爹刚才一定察觉到她的心已经有些克制不住
的靠向那个男人,所以,才会那么严厉的斥责她吧?
可是,爹啊!她的心已经动了、停不下了,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便全
都是那个陌生男人刚毅俊帅的容颜,让她挥之不去。
怎么办?她好像……真的心动了……
她无法忘记被他压在身下的那种沉重感一他好大……好壮……压得她喘不过
气来,虽然他已全身湿冷,可是他坚硬的肌肉、健硕的男性体格,仍教她难以忽
视。
还有,他身上那种突然令她清楚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子的男人体味,以及他压
在她肩背上的胸膛,………她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颈子,有儿次,他紧
闭的双唇甚至还擦过她颈上敏感的肌肤,一想到这里,她好个容易才凉下来的小
脸儿又红了起来。
天哪!她一点也不敢让爹知道,那男人其实已佔去了不少原本该属于她夫君
的权利,她深怕爹一知道,就真的不愿意救活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感觉--她爹似乎非常忌讳她去接触那个男人,
唉…
被风吹落的杏花瓣忽地飘上她的眼,她伸手轻轻拂开花瓣,才突有所感地发
现自己的两手竟是空的!
她怎么忘了那些髒衣服都还放在木盆里呀!
她赶紧以小碎步跑进屋里,但却没敢冲进书房,也不敢大声嚷嚷,只是乖乖
的站在书房外轻声细语。
「爹,我把洗衣盆忘在溪边,我这就去把它拿回来。等我回来再煮饭给你吃。
你可不要看我不在,又一个人饿着肚子出门钓鱼。「
「知道了,去吧!路上小心点,不要又救个人回来,再带回来的话,无论那
人受多重的伤,爹都拒收。」古老头儿挥了挥手,却把香瓷说得小脸又更红润了
些。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便匆匆的消失在杏花小路的尽头。
古老头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感觉心头更加沉重了。
唉--香香啊!你可知道你救回了一个怎样危险的男人?
当他动手为这个男人卸下一身湿透的黑袍时,想不到竟从他的袍服里掉下一
个子夜门的护首令牌--哀鬼谕!
天哪!当时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只因--传说中,神秘的杀手组子夜门
中有四大护首,他们分别是:喜妖、怒魔、哀鬼、乐怪!
一旦由他们按下生意,对方只有提头等候的份,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躲
过他们的追杀;从来也没有人看过他们的庐山真面目,因为,每次他们出任务时,
脸上都带着鬼面具。
只是,一直以来,江湖上有另一种传闻,四大护首并不是丑得不能见人的妖
魔鬼怪,相反的,反而各个都是「倾国倾城」的江湖美男子。
只不过,从来没有人能证实这项传闻的真实性。
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然而,对他们父女俩来说,他实在太过危险、不宜接近啊!
午饭时分,香瓷为她爹熬了一锅鲜美的鱼羹粥,清新爽口。
与美味爽口的鱼羹粥搭配的是,迎面而来淡甜的杏花香风,香瓷娴静而愉快
的享用午膳。
没有预警的,古老头儿开口了:「香香,离那个男人远一点!」
他的这句话让香瓷霎时征住了,她放下调羹,望向她爹慈蔼的脸。
「爹……」爹为什么要这么说?莫非爹不信任她,认为她一定会逾矩吗?
她不解的丽眸蕩漾着疑问的幽光,看得古老头儿的心中充满了不捨。
「唉!傻丫头,爹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可是,你知道你救回来的那个人是什
么来历吗?」
「什么来历?」
古老头儿一望进香瓷那双不曾经历过风霜的单纯美眸,到口的答案就很自动
的吞回肚里,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比较妥当。
像这种江湖上的血腥事,她知道愈少对她愈好。因为,万一那个男人真的是
传说中令人闻之色变的哀鬼,那……她岂不是更危险?
在心内略略盘算一下,他决定将这个秘密隐瞒到底。
「咳,爹是说……万一他的来意不善呢?香香,听爹的话,离他远一点,别
一不小心就把心给他了……」。
莫非她爹已经识破了她的心思?这么一想,香瓷的脸就愈发抑止不住的红了
起来。
古老头儿看了直摇头歎气,粥再也吃不下了,他把碗放上桌,语重心长的直
视着她羞红的脸蛋。
「香香,抬起头来,看着爹--告诉爹,你的心还在你的身上,没有莫名其
妙的就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香瓷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可一接触到她爹清明的眼神,她差一点又想避开
眼,低下头去,她只能用水盈盈的一双清瞳,无助的看向她爹的眼睛,既无法点
头,也无法摇头。
古老头儿看了心更急,语气也就不由得加重了,「香香---」
她望进她爹那双眼里的担忧神色,一向乖巧孝顺的她便立刻明白,她不该再
继续坚持下去,因为这样她爹会担心。爹养了她这么大,又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她不想让爹为她忧烦。「爹,没有。你别担心,香香的心还好好的在自己的身上,
没有把心给任何人。」
她淡淡的逸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希望能平抚她爹的心情。
古老头儿看着她柔美的笑颜好一会儿,「好,那么你答应我,你会离那个男
人远远的。」
「好,我答应你。」边说,她的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但她仍温柔的望着
她爹,柔婉的做出承诺,「我一定会离那个男人远远的。」
「好。一旦他恢复意识,不管他的伤势好了没,我都会请他离开咱们家,到
时不准你替地说情。」
啊--他一醒来就要离开了吗?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又痛了些,但她强忍住那些不该有的情绪,苍白着小
脸,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也许……这个男人在家乡,已有一个正在等他回去的情人,像他这么出色的
男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呢?说不定他已有妻小了……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霎时像被针刺透了一样,好疼好疼!脸上也更白了几分
……
古老头儿一看见香瓷变得苍白的脸色,也不禁心疼了起来,但为了她的未来
着想,该坚持的他必须坚持--女儿呀!不要怪爹的心肠太硬,这都只是为了你
好,爹不忍心你将来受到更大的伤害。你可明白爹的这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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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日期 2011-03-17
上次访问 2011-10-22
最后发表 2011-10-16
NO:2 2011-10-16 20:44 [ 放大字体 ]
第二章
香瓷坐在床畔,拧乾水盆里的布中,轻柔的替躺在床上的男人拭去额上不断
冒出来的汗珠。爹说已经帮他解掉体内的毒素了,为什么他的体温仍然这么烫人,
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呢?
她心疼的伸手轻触他仍烫得吓人的额头,唉!怎么仍旧这么烫?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替他降温呢?
她羞涩得甚至不敢将目光移向他脖颈以下的地方、因为,虽然他盖了一条薄
被在身上,但爹曾警告她,薄被底下的他可是「什么都没穿」喔!
只因她家没有那么大尺寸的衣服可以让他穿,只好暂时「维持现状」!
而现在是大白天耶!她爹竟说天气实在太晴朗,乾脆留下她一人在这儿照顾
他,自己跑去钓鱼了?!
她不懂,为什么前两天她爹还那么担忧,如今却又这么放心他俩「孤男寡女,
共处一室」?
其实,她不明白那是因为她爹经过两天一夜仔细的观察后,他发现自己根本
就是多虑了,那男人分明还处在危险期,连意识都失去了,又如何动得了他的女
儿?
于是,在亲自照料了两天一夜后,他决定不再瞎操心。而且,这样衣不解带
的照顾下来,说真的,差点累坏了他这把老骨头了。
所以,他决定放自己一个长假,趁着大白天。好好的去钓个鱼,休息休息。
反正那男人在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这是交给他那善体人意的女去照料,等
过了这段危险期,再由他来接手。
就这样,在今天这种春光明媚的日子里,照顾人的「重担」重新又落回柔顺
温婉的香瓷身上。
而她,一向就是个听话的好女儿,她爹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从来也不敢违
逆。
此刻,她羞红的脸垂得低低的,虽然对她爹前后不一的态度有所不解。但她
仍「克尽职守」的照顾着床上昏迷的「病人」。
她轻轻的擦拭他的额头。轻轻的擦拭他颊上火烫的肌肤、轻轻的擦拭他……
她留恋的目光癡癡的在他的脸上流连,不知何时,巾子掉落进水盆里。她的
手指取代了巾子,轻柔的抚上他的唇……
时间彷彿都停止了,只剩下她的心脏在她的胸腔内跳动个不休……
好热……好热……是地狱之火介煎熬吗?不然,他为何热得全身像要蒸发掉
一样,他到底身在何处?
笼罩着他的是一片黑暗,然而,为何在他眼前全是熊熊燃烧的火光?
金黄色的……刺眼的火模糊了他的神智,莫非他真的已到了地狱?
不然,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火?
火……到处都是火……
谁来灭了他眼前的这些火?它们烧得他好难受……
谁……有谁能救救他……突然,一张白嫩的小脸出现在他眼前,她有一双纯
真无邪的眼睛!
是你吗?小意……是你吗?
你来看我了?
你明白我的心了吗?小意……不要走……小意,留在我身边……
小意,你可知道你有多美丽、多纯净……
我好想拥有你……小意……
朦胧中,他似乎真的看见了一张雪白的脸蛋,正担优又深情地凝望着他。
「小意……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所有隐藏在他心中的遐想全都化为真实
的情境,他狂喜的伸出手臂,一把拉下她的头,吻上了他梦想已久的唇。
香瓷吓得忘了挣扎,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的力量竟是那么大!
原先看他似乎隐隐蹩起眉心,她已吓得赶紧收回手,以为他就要醒来了。
谁知他竟突然一把拉下她的头,吻住她的唇--她吓坏了!
他的力量好大!还有……还有……他的舌头……
竟趁她在张口结舌之际,寻隙窜进她的口里,搜索她吓俊的润舌,然后与她
癡缠住!
哦!天哪!他……怎么可以?
他们什么也不是啊!
她开始挣扎,举手推他……
但他却抓得更紧了,他似乎也感受到她的挣扎,然而,高烧早已把他的理智
烧光,只剩下他最原始的渴望。
不!小意……不要拒绝我!
他霍地将她整个人拉上床,健臂如蛇般缠绕上她纤柔绵软的娇躯!
不!
她本想推开他,想不到却反而整个人都被他拖上床,摔跌在他健壮高大的躯
干上,密密实实的平贴上他的身体。
当柔软贴上坚硬!剎那间激荡出颤人的火花。
他在她的口中呻吟出声,热气渡进她的口中,让她更羞愧。
哦!他的小意好柔软、触感真好,他贪恋不捨的转而抚上她背后柔美的曲线,
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来来回回,难以停歇。
天!谁来救救她?
她在他的口中轻喘,一股奇怪的火焰随着他大手抚触的地方,一处接一处的
被点燃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无法克制自己想浑身蜷曲起来的慾望。但她不能
啊!她是个未出嫁的闺女!这么做是不合宜的。
她慌得挣扎着要起身,却清纯得不知她在男人的身上磨蹭,会造成怎样的效
果!
他重重一喘,已受不了娇柔女体的「折磨」,原先温存的吻已逐渐失控,转
而愈来愈狂暴,他咬噬着她的唇瓣,吞咬她的香舌,大掌则揉上她浑圆的美臀,
爱抚个不停。
两人之间的薄被早已因承受不了彼此之间激烈的摩擦而被排挤出去,一半挂
在他的脚上,一半则滑落在床外,裸露出他一身坚实强健的硬硕肌肉。
她吓得慌了手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手才一推他,却发现贴在手心
下的竟是他赤裸裸的坚硬肌肉,吓得她的手只好又缩了回来。
可是,这样一来,又更方便他为所欲为了。
怎么办?她好慌、好乱!全身像浸在火中一样,昏昏热热的,她也分辨不清
这种感觉到底是激荡还是难受?
从来没被男人这样赤裸裸的触碰,她已慌乱得不知如何推拒、如何自处。
她的鼻中、口中全是他粗犷狂野的气息……熏染得她快昏了过去。
他兴奋的大手已从被他揉成一团的裙裢边缘探了进去,沿途摸索上她两腿之
间柔嫩的娇谷,隔着亵裤揉压她、摩擦她……
哦!天哪--这是什么感受啊?
她全身不由自主的弓了起来,在他的口中轻叫出声,却也逗得他的下体更加
亢奋了。
小意……
他继续揉搓她的娇谷,一边抱着她转身,将她压于身下,整个壮躯重重的压
上了她。
不!不行!他们两人什么也不是,怎么可以……
她气喘吁吁的想推开他,却又碍于「礼教的束缚」,不敢真的伸出手去碰触
他的身体。
她想开口,却又被他含住了唇舌,无法自由出声。
他赤裸精壮的胸膛开始揉压着她盈软的双乳,揉压得她整个人都快酥软无力,
连最基本的意志力都逐渐丧失了。
他男性雄健的气息整个笼罩了她,他把她圈在双臂中,牢牢的吻住她的唇,
堵住她思考的能力……
她都快忘了呼吸是什么了,渐渐的,初吻情慾氤氲的滋味软化了她的身体、
软化了她的脑袋、软化了她的心……
慢慢的,她鬆软无力的手垂了下来,勉强撑在床沿,虚弱的抵挡地强烈而坚
定的激情攻势。
他似乎也感觉到她的软化,于是放开了她的唇,改而沿着她脖颈细滑的曲线
一路往下婉蜒品嚐,途中若遇上衣衫阻碍他的前进,便会将衣物解开,拨到一旁。
缓缓的,她无瑕的玉肤逐渐敝露在春天的空气下,那肌肤含有一股幽幽的香
气,吸引了他唇齿的爱宠。
终于,他来到了他最嚮往的神秘地帝,解开她的裙、解开她的亵裤……一一
拉下,然后捧住她的软臀迎向自己的唇,舔上她青涩的处子香地--天哪……天
……
生嫩的她已无力阻止!然而那种磨人的愉悦却逼得她不禁呻吟出声,但是,
几乎是立刻,她又被自己那听来淫蕩的娇叫声吓到了。
她抬手摀住自己的口,不再叫出声。
但断断绩续的喘息仍从她的指缝间流泻出来,迥蕩进他的耳里。刺激得他的
慾火更盛。
哦!原来这就是他的小意在激情时的声音,竟然这么的魅人。
他舔掉她娇谷中滴出的蜜汁,舔舔唇,又一路往上吻回去,直到她洁白的嫩
颈。
他再次重重的压上她的身,一手拉下她摀住小口的手,抬起她的大腿,将自
己亢奋粗挺的前端抵住她双腿间的湿润地带,向前缓缓的推了进去。
小意很小,他不能伤了她……
停留在他烧热的脑海里,所有的温存爱恋,全都专注在这件事上。
他要小心,啊!他心爱的小意。
他刚毅的唇边带着满足的笑意,压住身下香柔的女子,他将自己对小意所有
的火热爱恋一起推了进去!
「不--好痛!」
纵然他再温柔、再小心,他强壮粗硬的男性慾望仍然刺痛了从来没有被人入
侵过的处女甬道,她瘫软的身子倏地又绷得紧紧的,她不禁睁开双眼,痛楚的望
着他,想将他推开-一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被她内里那密实温软的包裹吸引得完全忘了最初的谨慎,他放开所有隐藏
的情感,覆地将自己整个推人她的丝滑深处,与她做最亲密的结合。
她却痛得绷紧全身,忍不住叫了出声!
「不……好痛!不……你快停……停下来--」
感觉到她又绷紧了,也连带的更圈紧了自身在她体内的他,他不捨的停了下
来,咬牙忍住自己急欲倾洩的猛烈慾望,勉强停留在她的体内深处--等她适应
他。
「小意……放鬆……不会了……等一下就不会痛了……是我太粗鲁了……」
他温柔且含情脉脉的呢哺声,一点一滴的传进她昏茫的脑袋里,她的思绪慢
慢的清晰起来。
小意?小意是谁?她在心中暗忖,不会……就是远方那个正在等着他问去的
情人吧?
不--直到此时,她才具体的体会到那种椎心的刺痛有多难受,可是,她能
怪谁?
是她自己……
是她把自己给了他啊!她本来可以强烈抵抗的,但是,她……没有!
只因为,她私心要是想留下一段温存的甜蜜回忆呵!
突然间,她整个人静止下来,彷彿到这时候她才看清楚自己的心,也才愿意
坦白承认一件事--是她自己要给他的!所以,他俩这样……真的不能怪谁,而
如果只能将他留作回忆,那她就得好好的与他温存这一回。
连这种深刻的痛楚,她都要好好的体会呵!
她闭上眼睛,泪水流了下来,听到他在她耳边温存呢喃着爱人的名字。「小
意……小意……」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身下女子的伤心,一颗心连同烧昏头的脑袋中装的全都是
他心爱的人的身影。
他埋首在她雪滑的颈项边,察觉到她的柔躯似乎不再崩得那么紧,似乎比较
能接受他的存在,于是便开始律动起来。
他的大掌拉下她的手腕,不让她摀住柔媚的吟叫声,另一掌则捧起她的臀,
更迎向自已的进击。
「小意、小意,我好喜欢你的叫声,叫给我听……对,就是这样……让我知
道……不是只有我在享乐……你也是喜欢的……
他喘息的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说出自已心底曾有过的所有的狂野想像,
冲到最后受不了时,他的脸整个理进她香甜的颈间,改用两掌捧住她的柔臀,迎
向自己身下愈来愈控制不住的冲击,方便自己完整又彻底的侵入她柔软的最深处。
「小意……再也不要离开我……」
她的眼泪又泛了上来,慾望的热焰沖孪着她的身体,欢悦的痛楚愈攀愈高,
渐渐的她再也承受不了,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绷断了……然而,他在她耳边诉说的
呢喃爱语,却也让她的心同时处在一种既甜蜜又酸楚的边缘……
每当她以为自已已经不行的时候,他总是又将她推向更接近天界的那一方…
终于,天上的星星都崩落了,她目眩神迷的掉回了床上:而他,也掉回了她
身上,压得她几乎到喘不过气来。
有好一会儿,她几乎是失去意识的,连心脏似乎都遣留在刚刚那令人迷眩的
激情里,恢复不过来。
然后,一点一滴的,她羞涩的血液又开始跳动起来。
大啊!她真的做了?!
彷彿直到这一刻,早先被欢愉沖失的礼教规矩,又重新回到她一向谨守妇德
的血液里,她整个人羞得都快烧了起来,几乎立刻就想起身冲回自己的房中。
然而,他健硕的男性身躯仍沉沉的将她压在床榻上,看来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她羞红脸的抬起纤手来,想推开他、爬起身。
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他竟伸手握住她的细腕,分开置于她的身侧,而先前
停留在她体内的那一部分又重新恢复了活力,一下子生龙活虎起来。
她惊喘一声,天!他该不会又想……
但他的确是想了没错,并且,一想到他就立即身体力行起来。
他沉沉的压在她身上,大掌分别握住她的纤腕,固定在她的两侧,开始坚定
的来回抽送……
她连挣脱的机会也没有,本想弓起身,向后撒开,却反而牵动了体内的肌肉,
更加牵制了他、迎进了他。
两人都忍不住同时为这样深入的快感而呻吟了出来--他灼热的气息全都啧
上了她敏感的耳边肌肤,然后,蔓延至她细腻的脖颈之间,随着他的一进一
出,折磨着她。
她娇嫩的雪躯开始隐约刺痛了起来,天哪!难道这种磨人的激情是没有停息
的时候吗?她仍只敢轻轻的推开他的身体,冉慢慢的滑出他的身体底下……
她微喘着气,静静的坐在床缘,抬手轻抚着自己的心口,感觉她的心仍旧跳
得很厉害,而气息也还是紊乱不已。
转头看向他,在夕阳的余晖中,他健壮挺拔的身躯彷彿也蒙上了一同金光,
赤裸裸的闪烁着眩人的光芒。
她的脸又更红了一些,轻喘着气,她忙转过头,不敢再看向他背后的曲线,
那可是一个不着寸缕的男人身体啊!
纵然他们已做过那……种事好几回,对她而言。他仍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一想到这个,之前欢爱的画面又浮上她的脑海,她摀住自己发烫的双颊,命
今自己不要再想那些限制级的画面了。
一切就到此为止!
都过去了!
她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毕竟在他心中,她只是那个名叫「小意」的替代品!
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怨不得别人。
只是,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有她这个人吧?
无所谓,她告诉自己,这些对她来说,已够她回味一辈子了,她并不后悔。
夕阳一点一滴的隐没在远方,她又眨了眨眼,这次不敢再有一丝迟疑。尽可
能的弯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咬习勉强忍住身体上种种不适的感觉,整理好
自已的仪容。
这样她爹应该察觉不出什么吧?她脸红的低头看了一下自已。
不经意的,她的眼角余光瞄到早已滑落到地上的那条薄被。
她赶紧上前捡起来,摸索着轻轻盖上他的身上。
然后,她才又懊恼的发现--一他整个人仍是趴着的!
这种姿势,一看就令她好羞,因为,那会让她联想到他为什么趴着的原因。
但……她实在不敢上前去把他的身体扳正过来,她深怕若一动他,他又要把
她拉上床去!
怎么办?会不会被爹发现呢?
她踌躇了半天,仍不敢贸然走上前去触碰他,最后,她终于怀着惴揣不安的
心放弃了。
还是不要好了!她真的好怕……万一真的又被他拖上床……而且,正好被返
家的爹撞见,那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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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香瓷才端着水盆踏出书房,就碰上刚踩着夕阳余晖步入家门的古老头儿。
他兴奋的提高手中的一串大鱼,献宝似的嚷着自己的丰收,「香香,快看爹
为咱们的晚餐钓了什么回来?」
她一时没做好心理準备,惊得心猛地一跳,双手不自觉的放鬆,水盆就这样
脱手落地,咚的一声洒得满地都是水。
「看看你,胆子还是这么小,怎么爹一嚷,你就吓得打翻了水盆?呵呵呵!
爹有这么可怕吗?「她勉强绽开一丝微笑,算是回应她爹的揶揄,但是,心
里却怦怦跳得厉害。
镇定呀!香瓷,千万要镇定,免得引起她爹的疑心,只要像平常那样就可以
了。
她不停的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试着注入足够的勇气,以便如往常那样,
自在的面对她爹。
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的脸上继续保持笑意,捡起水盆站了起来。
「爹,你饿了吧?我这就去为你準备晚餐。」
「别忙别忙,爹还不饿,倒是你,怎么回事」
古老头儿皱起眉来,不满意的打量着她的脸色,「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莫非是咱们家的那个『娇客』让你累着了?「
她一听,心又猛跳一下,双手抱着水盆贴在胸前,回望着她爹那张带着关切
的容颜。
她心虚的发现自己过紧抱水盆的那双手都是冰冷的!
「他还好……只是体温热了些,需要一直替他换掉覆于额上的巾子。」
她虚弱的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随即转身走进厨房,躲避她爹那又锐利的
目光。
她实今没把握在她爹的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再撑下去,趁着在厨房预备晚餐
的时候,她顺便冷静一卜自己的脑袋、调适自己的心情。
走出厅堂,只见她爹早已坐在桌旁,就等着她出来。
他那双洞悉世情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视得她头皮发麻,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心
又重新加速跳动起来。
「香香,爹刚刚进去看过他,发现他竟然是趴着睡的……怎么回事?香香,
莫非你曾去搬动过他的身体?」
她端汤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差点把汤溢出来,但她仍勉强保持冷静,把汤平
安无事的端上桌。
她分辨不清她爹这么问的用意,只好小心翼翼的回答,「没有,香香没有搬
动他的身体。」
「那他为何会趴首睡?照理说,若他已失去意识,应该是不会动的……莫非
他曾经醒来过?」
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而直接,吓得香瓷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香香?
怎么不说话?「
一股冰冷的感觉开始从她的脚底板漫了上来,慢慢的延伸向她的四肢百骸…
「香香?」
她爹的声音彷彿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茫然的望了过去,初尝人事的身体
早就禁不信一下午的狂欢而感到非常乏累,现在再加上紧张的心情鬆了又紧,紧
了又鬆,终于击垮了她早已疲弱不堪的身子。
黑暗就这么漫天地笼罩下来,她软软的就这么昏了过去。
「香香!」
「小意……」
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他抱紧怀中柔软的被子,像抱住心爱女人那般…
然后逐渐醒过来。他眨了眨眼,整颗心都还停留在那场如梦似幻的激情里,
一时之间,他还真的有点分不清楚他曾经历的那些事究竟是真实,还是出自于他
的幻想?
他不觉抱紧怀中的薄被,这才怅然若失的发现在他怀中的不是那个让他心醉
的人儿,而是一条薄被……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他在作梦了?
他抑郁的放开怀中的薄被,缓缓坐起身来,感觉好像失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似的,心中都是空空的……
原来,这一切都只个过是梦而已,然而,梦中的一切却是那么的真实……
他动了动手指,似乎仍能感觉到女子那种温润柔滑的香嫩肌肤……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他还记得自己进人她紧窒体内时的酥软感受,犹如进入了极乐世界一般,还
有她娇细的呻吟声,都还是那么清晰的迴荡在他的耳边。
微风轻轻吹来,他身上顿时起了一阵凉意,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他低
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是赤身裸体?!
直到这时,他才把注意力移问自己的身上,他蹙起眉头,停留在脑海中的印
象仍是跳崖前的那些片段,然而一醒来,自己竟已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是谁救了他?或者……
是谁囚禁了他?
他抬眼梭巡了一下四周,不确定自己到底是落在敌人的手里,还是在什么人
的地盘上?
下了床,他稳健的踏在地上,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胸口已不再有疼痛的感觉,
相反的,他觉得气血非常顺畅,甚至连早先被门主击中的那个旧伤也不再困扰他。
究竟是谁……竟有办法解开毒王堡的「落叶归根」?甚至可以医治郁积在他
胸口的旧伤?
他不禁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赤裸的身体,不解那「高人」为何既然医治了他的
身体,却不给他一件蔽体的衣物?
突然,他注意到自己的下体上有一些暗色的红渍,那是什么?
就着黎明前透进室内的微薄光线,他敏锐的目光立刻分辨出来,那是--血
渍?!
怎么会有血渍沾在他的男性器官上?
莫非梦中那场激情……都是真的?
朦胧中,他好像真的抱了一个柔润更胜美玉的女体……
他走回床边,拿起薄被察看,果然!床榻上留有斑斑血迹,就连薄被上也被
沾染上一些。
他一直以为自己抱的是梦中的小意,那个他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的女子!
想不到……他竟然真的佔有了一个清白女孩的身体-一原来那柔美的娇喘声
是实质的存在过……只是,她为什么不推开他呢?一个女子最珍贵的不就是她的
贞洁吗?他放下了手中的薄被,走到窗边,看向窗外逐渐露出曙光的天空,然而,
举目望去,却儘是一片花开缤纷的杏花林。
他开始有点迷惘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你醒了?」
一个粗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不由得转头望去,发现说话老是一个矮小的
老头子。
古老头儿走进书房,看向立在窗边的那名冷峻昂藏的男子。
在微薄的晨光中,全身赤裸的他映照在晨光中,润泽了他精尘结实的躯体,
更显得他的英姿昂扬,刚毅挺拔。
「是老丈救了在下吗?」
古老头儿在心里微微一笑,心想,他倒是挺有礼貌的,但他的表情却十分严
肃,因为,他没忘记,正是这个男人搅乱了他女儿的生活。
想到他那此刻正昏睡在床上的女儿,他的心就不禁拧疼起来,经过他替她诊
脉的结果,才痛心的发现--一她竟已非完璧之身了!
想不到他才出去一个白天,黄昏回来时,他们父女俩的世界竟然已经完全改
变了。
这全都因为他太放心的缘故。他无比悔恨的痛责自己的一时疏忽,但一切都
已挽回不了了。
他虽然不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他却打算好好的为自己的女儿讨回一个
公道古老头儿消朗的日光仔细的将这一个男人从头打量到脚,突然,他的目光又
转回去,定在眼前男人的双腿之间的某一点上!
在晨光中,他温驯而安静的粗大男性器官上,竟然有血渍的痕迹!
那不就是---一想到那极可能就是他的宝见女儿的处子之血,古老头儿的
胸中就再也不能平静,火苗开始一点一滴的冒了出来,连带的他的语气也变得不
好了。
「是我没错。」
「多谢老丈相救,请问恩人尊姓大名?日后若有机会,冷某必当回报。」
冷霜自在的面对眼前的恩人,看到他的目光正专注的放在他的双腿之间,看
来,那个女子必定是这个老丈的什么人了。
这的确是个令人尴尬的时刻、但冷霜认为他并没有迴避的必要,毕竟他的确
是做了爱做的事--纵然那时他的人仍处在意识不清的状况下,但这却改变不了
既定的事实。
他已在心里準备自已可能会面对一切不愉快的场面了。
「尊姓大名倒是不必,老朽只想问你一件事,我家那个傻女儿的清白之身可
是被你所毁?」
古老老头儿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就问出他心中的疑惑。
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人算帐前一定要再三确认无误才行!既然对方有意
「报恩」,那他当然就不必太客气了。
冷霜迟疑了一下;旋即直言不讳,「是的,正是在下。」
古老头儿的双眼闪过一抹沸腾的怒气,他不知该气自己的疏忽多些,还是该
气对方的「无耻」多些!
「既然如此,就请你先负起责任--」
「责任?」冷霜凝起一双浓眉,盯视着面前的古老头儿。
「对啦!说到报恩,老朽倒是不敢当,」『古老头儿冷笑着挥挥手,话语中
藏着不悦的怒气,「你只要把我女儿娶回家就好啦!」他若想吃完后抹抹嘴走人,
那他可不会放过他的。
「娶的女儿?」
「怎么?不行?莫非你家乡已有妻儿在等候你?」对喔!他怎么没想到这一
点,如果真是这样,那谁来还他女儿一个清白?更重要的是,以后还会有人肯要
她吗?
「不!冷某尚未娶妻。」
冷霜诚实的回应这个问题,只不过…娶妻这个念头是他想也没想过的事情。
从来在他的生命中,除了子夜门,还是子夜门,他哪还有心思给别的女人?
除了小意……
想到那个纯真的小人儿,他的心又刺痛了一下。
然而。古老头儿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的世界来,「既然如此,那就
没什么好顾虑了,不是吗?」
虽然,古老头儿也不乐意把自己心爱的、唯一的女儿嫁给这种在刀口上过活
的人,但香瓷不嫁给他,又能嫁给谁呢?毕竟,她已把身子给了这种人,不是吗?
唉--看此人的人品实在也没得挑了,除了他的职业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之外,
其它的加起来都强过杏花岛上的众家年轻人,唉!古老头儿忍不住歎了一口气,
冷霜沉默的望向那个一直观察他,却又又不断摇歎气的古老头儿,他心中有一种
哭笑不得的感觉,很显然的,面前这个老者似乎也不怎么满意他--他相信若不
是他在意外之下夺去了古老头儿女儿的清白,古老头儿是死也不肯把自己的女儿
委身于他!
他也不愿意就这样娶一个他甚至未曾谋面,只不过是因为一场「露水之缘」
就要娶入门的女子,但问题是,他能拒绝吗?
这古老头儿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所有的推拒到了口边,又全数化为无声的沉默,再想一想,反正他今生也娶
不到他最想要的那一个,那么娶谁,又有什么差别?
胖的、瘦的、丑的、美的……对他有什么不同?
每一个女人对他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不是吗?
除了他最爱的那一个,他这一生都娶不到外,他又有什么好坚持的?
「不说话?」古老头儿冷笑的望向保持沉默的冷霜,「这么说--你是没有
意见罗?」
冷霜目光瞬间清明了起来,「承蒙老丈不嫌弃,在下自是『不敢』推拒。」
「唉!都要做亲家了,还什么老丈不老丈、在下不在下的,听起来多彆扭?
你就直接称我岳父或老爹就好啦!「一听到冷霜答应了,古老头儿立刻开心
的忘记他的『罪过」。
「是,岳父。」冷霜也不推却,直爽的顺了古老头儿的心意。
「哈哈哈……好、好!」心事既已解决,古老头儿的心中顿觉爽快不少,笑
起来自然也就多了三分快意。
古老头儿原就是一个闲云野鹤的潇洒人,只不过一直以来,他心上唯一挂心
的就是唯一的女儿,如今,既然已经替女儿安排了往后的归宿,他就不再牵挂了。
他拿出衣裤为冷霜蔽体后,便带他来到香瓷的闺房。
穿着显然短小许多的粗衣粗裤,冷霜静静的坐在香瓷的床畔看她,原来,她
的模样是这样的…
他冷静的望着她,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原先,对于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
的姑娘,他是全然不感兴趣,也不好奇她的模样,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她长得是圆
还是扁?
但古老头儿十分坚持要求他进人她的闺房,探望她的情况,既然恩人坚持,
他也只好顺应恩人的期望,进来看望一下他未来的妻子。
至于那个被冷霜视为「恩公」的古老头儿,当然不会乖乖的留在屋内。为了
替他那个傻女儿製造机会,他早就拿了一根钓竿,晃出门外,到湖边钓鱼去啦!
现在窗外的阳光灿灿,屋里只留下冷霜和躺在床上的她两人而已。
任轻风徐徐的吹送时屋,冷霜只是静默的望向床上躺着的女于,说不出他心
里是失落,还是失望?
他发现她的五官容颜没有一个地方是像小意的,那…为何他在昏昏沉沉中,
会把这个女孩当成是小意呢?
依稀彷彿中,他还记得她在自己耳边呻吟的娇声细语,还有她那柔滑盈润的
细腻触感……
以及她紧密如丝般的内里,甜蜜的包裹住他……
想到这里,一股热火猛地自胯下窜了上来,但一看清她的容颜,便又无声无
息的消逝下去。
不!她不是小意,不是他想爱的那一个小小的可人儿!
但这样也好,也许他有了妻子,门主应该比较不会再对他这么介怀了吧?
而日后,当他夜里一个人想起小意时,他也有一个固定的「出口」可以纾解
掉他满腔的慾望,而不会像到了后来,当小意一出现在他面前,他就愈来愈无法
压抑住心中那股激烈的渴望!
我爱你,小意!我爱你……
我知道自己不该奢想着你,但我忘不了你呵!你为什么……不是我的?
你可知道每次当我看到你在门主的怀里时,我的心有多难受?
我好想要你、想要你……
但我现在就要娶妻了,你心中的冷霜大哥就要娶妻了,你会不会有一丝丝的
捨不得?
如果……如果你不是门主的,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去争取你,而不是像现在
这样,永远只能远远的看着你、一个人孤独的想着你……
小意、小意……
他专注的梭巡着眼前女子的五官,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丝与小意相似的地
方……
然而,没有!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连一点点影子都没有!
他不禁失望的伸手,颤抖的摸上香交货粉嫩的脸颊,心中吶喊着--为什么
……你不像她?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你不推开我,而要让我误以为你就是她?
让我作了一场拥有小意的美好春梦?
苍天--你实在太残忍了,竟然这样狠狠的撕碎了我的美梦--一等我醒来
时才发现你不是……你什么也不是……
你只是一个陌生人……
听恩公说,你叫香瓷……
冷霜突然想起古老头儿脸上似乎有了然一切的笑容,「我不在乎你是什么身
分,只希望你善待我这唯一的女儿。」
看来,古老头儿似乎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在以往,知道他身份的外人只有一种下场-一那就是死!
但他却是救他的恩人啊……
「不!其实严格说来,真正救你的人是香香,如果没有她及时发现并坚持把
你『扛』回来的话,我也不会解了你身上的毒。」
那时古老头儿是这么说的,他还挥挥手,笑呵呵的直接告诉他,「基本上,
我不是一个会自找麻烦的人,若不是我女儿,就算你要死了,我也不会去插手管
这桩事。因此,真正救你的人是我女儿,不是我。」
他完完全全把救人这件事推得一乾二净,也不管这番话是否会得罪人。
但冷霜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心里仍十分感激这位「准」
岳父,饱经世事的他心知肚明,眼前这位老者必然不是泛泛之辈,光从他那
一双精光内蕴的眼眸,便能明白他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但儘管如此,感激归感激,恩情与爱情毕竞不能混为一谈,他的心里早已被
一个可人儿误闯进去,再也容不下别人。
只是那个可人儿,从来就不是他的……
从来就不是!
他将目光从遥远的回忆中拉了回来,投向她的脸蛋上--然后,他才惊异的
发现自己的手指竟仍停留在她白皙的雪颊上,甚至抚揉起来!他在干什么?
他惊得放下手,烦躁的站起身,踱到窗边,视线落在窗外满枝绽放的杏花…
他在期望些什么?她本来就不可能是他心目中的那个人儿……他又有什么好
期待的?
一丝抑郁的笑意爬上他的嘴角,佔据了他的心灵角落--是啊!他又有什么
好期待呢?她永远都不会是他心目中的那个可人儿。
那就这样吧!
他漠然的掩饰掉心中的那缕火花,硬是不让它再燃起他的心头痛,然而,却
掩不去迴荡在他脑海深处,那甜甜软软的童音。
「冷霜大哥,在无慾和众人之前,我还是会按照规矩唤你冷霜,但在私底下,
只有我们两人相处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只叫你冷霜大哥就好?因为,你真的好像
我的大哥喔……但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不要让别人知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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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由于身心负担过重而疲累的缘故,香瓷一直昏睡到隔天午后才清醒过来。
她缓缓的睁开盈盈的美眸,不解的思忖,她怎么了?
忽然,所有的记忆全都回到她的脑海里,她想起一切了!爹!
她急促地坐起身,慌乱地想要下床去找她爹!
她爹一定是知道了!
她要赶紧去找她爹认错,请他不要伤心。
然而,脚才落地,一阵天旋地转却攫住了她,她昏眩的又倒口床上,虚弱的
喘着气………
天!她的头好昏……
突然,她的眼角余光捕捉到窗边的一道人影--完全没有心理準备在自己的
房里看到除了她爹以外的男人,她单纯的将目光移向窗边的男人。
然而,两人在四目交接之下,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天!他醒来了?
他什么时候醒来的?
而且、而且……他怎么会在她的房里?
她爹又怎么可能会允许他进到她的闺房要呢?
莫非……他把她爹怎么了?!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更慌乱了,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分,惶惶然的开口
问他,「我爹呢……我爹在哪里?」
然而,他并不回答她,只是凝着那双炯亮的黑眸,深沉的看着她--看得她
好心谎!
他……他为什么这样一直看着她……都不说话?
「我、我爹呢?他……在哪里?」
在他冷峻的目光盯视下,她不自觉的抬起手揪住胸前的衣服,纵然他俩实际
上已有过肌肤之亲,她却仍觉得自己面对的其实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
他……他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承受不了他目光的逼视,她惶然的垂下自己的眼睛,改而瞅着膝上的衣裙。
原来这就是她的声音-一柔美之中带有一丝令他悸动的熟悉感,那一丝甜甜
软软的娇嫩童音,一剎那间竟让他错以为小意真的就在他的面前和他说话。
他无法阻止自已的内心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泛开的涟漪……一圈又一圈的影
响着他……
他更专注的盯着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看,几乎没注意到她在问些什么。
直到他看见她避开他的目光,才拉回自己逐渐远离的注意力,专注的梭巡她
绝美的脸蛋看,可是--不!她不是他的小意。
小意从来不会逃避他的视线,她总是天真而单纯的睁着一双净如处子的眼睛,
无邪的望着他看。望着他笑……
他再一次失望的发现,这个女子的全身上下,除了声音,没有一个地方像小
意的。
于是,他专注的双眸中隐隐跳动的火光渐渐黯淡了,变得生疏而有礼。
他将自己的目光拉了回来,淡漠的转向窗外,不再盯着她看。
香瓷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内心的转折,一颗紧绷的心全部在她爹的身上。
「请……请问……我爹……他……」
「你爹很好。」
他低沉的声音像箭一样直射向她的心,原来他的男性嗓音是这样,也和他的
人一样,充满了刚毅的男性力量。
「那……那他……他……」他为什么会允许你走进我的闺房呢?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努力了半天,就是问不出她心中的疑惑。
冷霜并不明白她迟疑的原因,便开口告诉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
提到他要去约鱼。」
呢!既然确定她爹已安全,那就好了。
至于其它的,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只是他现在醒了,而且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看上去整个人充满了力量,
更令她觉得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她困扰的坐在床上,既不敢下床,也不敢稍
动一下。
整个空间中好像就只剩下充满男子气息的他,连她自己都似乎微弱得失去了
自己,呼吸间全是他的体味,她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这是她的房间,但她又不好意思开口请他出去,怎么办?
冷霜安静的看了她一下,发现她原本雪白的双颊如今已飞上了两抹红霞,于
是微微蹙起双眉,看来自己的存在困扰到她了。
既然她已醒来,对恩人也交代得过去,那他就不需要再留在这里徒增她的
「困扰」。
他不再留恋,移动身体,走出她的房间。
直到他走出她的闺房,房内的空气才又像是开始恢复了流动,她紧绷的芳心
至此也才鬆了开来,不再绑住她。
直到微风轻轻拂过她的髮丝,她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幽幽的歎了一口气,
唉……别再想了吧!香瓷,难道你忘了之前爹说过,一旦他醒了,无论如何,都
必须请他离开?
更何况,他在家乡还有一个叫做「小意」的情人正等着他回去呢!
她甩了甩头,很快的整理好自己凌乱的仪容,一边在心里做好面对他的心理
準备。
一出房门,屋里除了一室清新的微风,便没有别人了。
她困惑的凝起柳眉,悄悄走到敞开的书房门口探看里面一下--也没有人!
奇怪?她差点以为自己刚刚是在作梦,但她明明有看到他呀!
还是……他已经离开了?
整个情况有点「诡异」,但香瓷刚醒过来的脑袋却无法想得太清楚,她总觉
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她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总之,她就是有一
种怪怪的感觉。她歎了一口气,决定不再继续辜负她爹对她的苦心期待,她转身
离开书房门口,走进厨房,打算去準备晚餐的膳食。
看这天色,她爹应该快回来了,再不準备可是会来不及。
可是,一想到晚餐的份量,她就不禁又有些迟疑,因为,她不确定那个男人
是否会留下来,还是他已经离开了?
考虑了半晌,最后她还是决定多準备一些,否则,到时失礼就不好了。
她在厨房娴熟的烹煮食物,却不知道那个教她不确定的男人正闲适的躺在屋
外的杏树下,闭目休息。
冷霜闭上眼睛,安适的享受向晚的春风带着杏花香气,凉爽袭面的惬意感受。
究竞……有多久没有享受到这样清闲的滋味了?记忆中……似乎除了小意刚
出现的那一段时间,便再也没有了。
一想到小意,他的心又不自觉的抽痛起来,他多希望她是他的小意,但每次
在门主精湛的目光下,他只好隐藏--也因为如此,他刻意不治癒门主重创他的
那道伤口,因为,每当它疼痛的时候,他便可以痛定思痛的更加思念她。
可是,却也因为有了这个旧伤口而拖累了他在出这趟任务时,一个不留神,
他竟给对方一个可乘之机,误中了「落叶归根」!
虽然他依然圆满的完成任务,却也跳下悬崖。他原本是打算自绝的,想不到
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竟被往在这个种满杏花的岛上的姑娘「救」了!
甚至因他错把她当成小意……而平空多出了一个妻子……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想不到他也要有妻子了!
他睁开眼睛,望向不远处的屋子,想到那个陌生却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孩,
他的眼神又黯了下来。
「贤婿啊!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呢?」
走在回家小路上的古老头儿,远远的就发现靠坐在杏树下的冷霜,他微笑的
走近他,心情愉悦的向他打招呼。
冷霜抬眼看向走近他的古老头儿,脸上冷肃的表情也收敛起来,眼神霎时变
得柔和,跟着露出微笑。
「莫非是我女儿的吸引力不够?还是她还没醒来?」
哎呀!真是的,这年轻人也不懂得把握机会,枉费他长得这么俊帅而强壮。
就是为了给他俩一个独处的空间,他这个老头子才会远远的避开,一个人在
外面钓了老半天的鱼;他早算计好了,以冷霜的年轻气盛,加上香瓷美色的魁力,
他俩必然可以打得更加火热!
怎么知道,他一回来,竟看见冷霜一个人坐在杏树下发呆!
「古姑娘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冷某怕孤男寡女的坏了她的清誉,所以,自
己一个人先出来外面,避开可能会带给她的困扰。」冷霜礼貌的回应古老头儿的
挪榆。
「还姑娘、冷某的?都快要成亲了,还这么见外?贤婿,别说我没告诉你,
只要叫她香香就好啦!」
「是,岳父。」冷霜立刻从善如流。
听他这一声叫唤,才把古老头儿心中的结给解开了。
他大笑的拍拍他的肩,「好!好!这才是个道地爽快的好汉子,别忘罗!等
一下别再把你即将人门的妻子叫成姑娘啦!」
冷霜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明白眼前的古老头儿的「暗示」。
「香香、香香……爹回来啦!你在哪儿呀?」
香瓷正在厨间忙着,一听见古老头儿的叫唤,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抹了抹
湿漉漉的手,走出来迎接父亲。
她没料到她爹身后还有一个颀长的人影也跟着走进来,咚地一声,她的心藏
又开始不规矩的跳了起来,脸也跟着热了。
「爹……你……他……」唉!她都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做父亲的当然明白香瓷的羞涩和心事,于是他哈哈大笑的投下一颗「炸弹」
--「哈哈哈……傻女儿,你都要嫁人了,怎么还这么害羞呀『!这样是不
行的喔!」
「嫁人?」香瓷听到这个不熟悉的字眼,一时忘了害羞,抬起头来不解的望
向古老头儿。
「是呀!咦?」古老头儿惊讶的转过头去看向冷霜,「贤婿呀!你没告诉香
香,你将娶她为妻的事吗?」
那他们这一个下午都在做什么啊?
真是!白白浪费了那些时间,多可惜!
香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爹说的不会是那个意思,不可能……
她惊诧的拾起长长的眼睫,惊慌的望向那个陌生的高大男人。
「你……」你不是有爱人了吗?
但在她爹关注的目光下,她根本不敢问出口,深怕给对方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她只好无助的睁着一双水眸,柔柔的望向他莫测高深的脸庞,期望他给她一
个明确的答案。
然而他只是凝着一双深沉的黑瞳,炯炯有神的望着她,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觉醒来,天地全都变了?
难道是……难道是因为她爹知道了他们的关係,为了保护她的名誉,所以,
才强迫他娶她为妻?
不然,没有理由会变成这样啊……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脸刷地一下变白了。
若真是这样,那是不对的!不对的……爹啊!一切都是她自愿的,与他无关
呀!
她苍白着脸,眼睛转向她爹,正想要开口解释,然而,一见到父亲那张开朗
的笑颜,所有到口的话语又全部梗在喉咙里。
不!她说不出口,爹那么高兴,她不想说出惹他伤心的话。
「怎么?香香,你不开心吗?看看你,脸色那么苍白,还是你……开心过了
头?」
其实,古老头儿是何等精明的人,他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思?但--
他在心中暗忖,唉!傻女儿!爹不帮你帮谁呢?
若依照你这样凡事自己担待的温纯性情,什么事都是逆来顺受、吭也不吭一
声,早晚都会吃大亏的,更何况你不是把自己给了他了吗?
难不成你要爹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吃了,而那人却不付「半毛钱」,就可以
任意离去?开玩笑!我的女儿岂容他人这样对待?他当然会要「始作俑者」负责
到底啦!
所以,古老头儿乾脆装傻,当作不曾看见女儿眼底的苦楚。
「好啦好啦!爹明白你是太『开心』了,去吧!快去端些食物来犒赏我饿了
半天的肚皮,爹快饿坏啦!」
香瓷欲言又止的望了古老头儿好一会儿,才颓然得像放弃什么似的走进厨房,
默默的端出清淡的乡野小味,一盘盘的放上桌。
望着她爹大快朵颐的模样,她的心中感到一阵酸楚。
她不敢望向另一个男人,只是安静的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几难下嚥的饭
菜。
她难过得不敢看向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破坏了他与他那个心上人的「兇手」!
他……会不会气自己被迫得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可是,她真的不懂……他不是已经有爱人了吗?为何还会答应她爹的请求,
娶她为妻?
那他的那个爱人怎么办?他不怕他的「小意」会伤心吗?
「香香,你说好不好?香香?香香!」古老头儿的问话打断了她的冥思。
「什么?」她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向父亲,「爹?有什么事吗?」
古老头儿看她这样,不由得摇摇头,歎了一口气,「唉!看看你,在想什么
想得这么专心?这么说,你一定没听见爹刚刚说的话罗?」
「什么话?」香瓷仍然一脸的茫然。
「你哟!真是的,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哩!怎么反倒是我这个老头子比你还起
劲?我刚刚说,不如你们两个今晚就成亲,好早早送入洞房共度良宵啊!」
「爹!你说什么嘛?」她听到后来,害躁得连脸都快抬不起来了,「怎么这
时候提这种事?」这不是在强迫他娶她吗?叩拜父亲的养育之恩。
三拜之后,在天地和她爹的见证下,他俩就这样简单的完成了婚礼。
从此之后,香瓷再也不是少女,而是冷霜的妻子。
也是子夜门哀鬼的妻子,只是,这时的她还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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